雨后的柏油马路泛着青灰色的光，我蹲在路边整理醉汉呕吐物时，余光瞥见一抹飒爽英姿掠过警局走廊。她穿着藏青色制服，领口的风纪扣一丝不苟，腰间配枪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。那身影在档案室门口顿了顿，转过身的瞬间，我看见她鬓角别着枚玫瑰金耳钉，在颈侧投下细碎的光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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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场景在值班室里重复播放了三遍。监控录像里她正在审讯室里质问嫌疑人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取证胶带。我听见隔壁桌老张嚼着槟榔说："新来的林警官，前年市里枪王争霸赛第三名。"话音未落，窗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，我冲出门时撞见她抱着嫌疑人从铁门翻出来，制服口袋里的对讲机掉在地上。

暗潮涌动

午休时间我去器材室领防弹衣，推开虚掩的门时听见键盘声戛然而止。转角处的电脑屏幕亮着犯罪现场图，鼠标停在死者喉部的瘀痕上。她察觉到动静，椅子往后一推，皮质底座在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。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我看见她睫羽上凝着细小的汗珠，像刚被雨水打湿的蝶翼。

"你也来领装备？"她从桌屉里摸出备用电池，指节在金属盒上叩出清脆节奏。我注意到她中指戴着枚银制戒指，棱角打磨得钝了，泛着陈旧的光泽。这时外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，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腕，将我拽进她办公室。

狭小的空间里挤着铁皮柜和折叠椅，空调从天花板垂下的铝箔管正在渗水。她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时，我闻到烟草混着樟脑的气味。"你烟瘾犯了？"我明知故问。她没说话，反而从口袋里摸出包扎创可贴，撕开后贴在自己虎口处。

情愫暗生

那天值夜班时，我听见审讯室传来压抑的抽气声。推开门时见她正用纱布裹着嫌疑人断指，血珠顺着绷带渗出，在白大褂领口洇开暗色水渍。嫌疑人说是被车门夹住的，她说："左掌中节的挫伤不像是车门能造成的。"这句话说完，我看见她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
午夜两点的拘留所空荡得能听见远处高速公路的轰鸣。我正清点完嫌疑人衣物准备回值班室，转角处突然有人从暗处拽住我的手腕。还没来得及呼救，就被推到储物柜后头。身后的气息喷在后颈窝，带着碘伏和薄荷脑的味道。

"你跟着我看了三天。"她在我耳边说，手指摸向我腰间的对讲机。我僵在原地，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。这时楼道传来脚步声，她突然转过身，把我按在储物柜上。她凑近时，我闻到她唇角残留的咖啡苦涩。

雨夜

我们都没再提起那个雨夜。直到三天后，我看见她独自站在停车场的路灯下。雨从天幕垂落，将她墨色的长发晕染成深褐色。她从口袋里摸出烟，火柴划过时火星在雨帘里炸开，照亮了半张侧脸。

"要不要抽一根？"她朝我这边扬了扬下巴。我摇摇头，她也没再说什么，只是把烟屁股掐灭在鞋跟。这时我才发现她穿着双旧运动鞋，鞋底的防滑纹已经被磨得看不出颜色。

路灯在雨幕中忽明忽暗，她突然转身朝我这边迈了一步。我看见她耳垂上的玫瑰金耳钉在雨帘里泛着微光，和三年前初见时一模一样。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急促的呼叫，她快步走向警车，腰间配枪在雨中泛着冷光。

我站在原地直到雨停。夜风裹着潮气灌进领口，突然想起她贴在我耳边时说的那句："你烟瘾犯了？"原来她早就知道我蹲在监控室里，像只躲在草丛里的螳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