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时，林夏习惯性地打开那款她总爱反复刷的视频软件。指尖在屏幕下滑动的瞬间，突然跳出一个带着金属光泽的封面——“午夜限定·独家直播”。她本来想直接划走，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加载键。

画面在几秒延迟后忽然流畅起来。镜头从高处俯瞰，月光倾泻在大理石床榻上，镜头缓缓推进，露出了蜷缩在角落的女孩。她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薄纱睡衣，发梢还沾着水珠，显然是刚洗过澡。

林夏的瞳孔微微收缩。她认出了那个侧脸。是隔壁楼住着的钢琴老师季安，她总能听见午夜从楼上传来的琴声，断断续续，像是有人在用指尖撕扯自己的神经。

"叮——"系统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她这才发现视频右下角有个闪烁的对话框，显示着"主播已上线"。手指在输入栏徘徊了半晌，最终敲下三个字："请开麦"。

季安的呼吸声忽然清晰起来。那是一种带着潮湿气的喘息，像是刚跑完步的狼狈。林夏能听见镜头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接着是布料摩擦的沙沙声。她下意识摸向床头的空调遥控器，却在半空中僵住了动作。

"你真的要看吗？"季安突然开口，声音里裹着一层黏腻的雾气。林夏握着遥控器的手指节泛白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视频里的呼吸声重叠在一起，像是某种诡异的合奏。

视频画面突然切换。镜头对准了窗边的落地灯，暖黄色的光晕在地板上投射出不规则的几何图案。林夏注意到季安的脚趾正在地板上缓慢蜷曲，像是在演奏一场无声的独白。

当镜头第三次转换时，林夏的后颈泛起一阵战栗。这次画面定格在季安的侧脸，镜头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结的水汽。她突然抬手擦了擦嘴角，指尖带起一串若有若无的光点——林夏这才意识到那是泪水。

"我快撑不住了。"季安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，"但我知道你在看。"

屏幕突然黑了。林夏盯着空荡荡的界面发呆，直到手机震动提示新消息。这一次弹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，发来的却是一串精确到秒的倒计时："明天零点三十二分，顶楼天台见。"